baeyoon 裴真率x薛仑娥
裴真率有一个特殊的爱好,不同于常人在日记本上记录下喜怒哀乐的行为,她更乐意每天给自己寄一封信。“这些信让我明白今天我为什么而活”,这是独属于真率的自我心灵疗愈。
傍晚,像往常一样,她拿起惯用钢笔在信纸上写下一日时光。
写完又细细品读几遍,确认无误后,起身走向角落木质匣子旁。精致小巧的木匣子上刻着一只跳跃的兔子,身旁是一只可爱的破壳鸡仔。之前和木工师傅定制的时候没来由想到这个图案,当时只觉得有趣,便刻了下来,现在愈看愈发喜欢,可爱极了。
打开盖子,鼻尖迅速被微微涩的油墨纸香缠着淡淡的沉木气息裹挟,让人莫名平静。匣子里面装满了从各个地方收集来的邮票,有些已经绝版的被封装珍藏在最大的格子,其他的则按照地区整齐地列在单独格子里。纤细的手指划过每一片邮票,轻柔的如同羽毛拂面,缓慢又犹豫不决。她想起今晚夜中高照的一轮圆月,仿佛找到了目标,挑出那枚法国在2023年发行的玉兔邮票,慵懒俯卧的白兔和满月下的玉兔在粉蓝交织的背景映衬下格外温柔可爱,正适合今日的情绪。
裴真率驾轻就熟地给信封贴上邮票,提笔落下地址“梅东区梧桐道48号”,将它压在桌子的花瓶下。她轻拍脸颊,轻呼一口气:“准备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说完就伸着懒腰朝床上扑,不久就沉了眼睡去。
一夜无梦,裴真率在鸟鸣中醒来,呆楞了三分钟后她猛的掀起被子,揉着眼睛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洗漱,穿衣,吃早餐,在镜子前琢磨搭配,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闹钟响起,到了上班时间。她背起包,拿着信封踏出家门,在街角处习惯性把信投入邮筒。
“环境真的不错呢?很适合一个人住,谢谢海媛姐姐这么费心帮我找房子。”主驾的女人侧身对旁边的人道谢。“呀!仑娥!我们还需要那么客气吗?多请我吃两顿饭就当报答。”说话人笑着轻锤了下边上人的肩膀。吴海媛打开车窗,任由阳光洒在脸庞,眯起眼睛坏笑:“你肯定会喜欢,我就等着我们仑娥请客咯~”
薛仑娥失笑,点点头。最近刚跳槽到新公司,换了工作后便想着也换个环境生活。奈何刚入职工作忙抽不出时间看房,只能托这位老朋友帮忙。她之前住在市中心,受够了夜晚高架来往的车辆,嘈杂嬉闹的人流,“安静”是唯一的要求。来的一路上街边静静的,偶有三两人散步聊天,看来,吴海媛完美地满足了。
车辆在一处建筑前停下。吴海媛并没有选传统的公寓而选择的是日式一户建。中介在家门口等着两位女士,寒暄后便进入正题。“整栋建筑以简约的白色外墙为主,搭配浅灰色斜屋顶,风格清爽干净。房子以一层为主,附带一个不大的阁楼结构。屋前有一条干净的小路通往木质玄关,两侧点缀着低矮绿植和碎石步道,朴素又温馨。”“这边请。”中介微笑着打开门,“这一层面积大约八十平,两室一厅格局。室内均使用了浅色木质地板,搭配柔和的灯光和原木家具。客厅与开放式厨房连通,以原木色的岛台为隔断。卧室附带小衣帽间…”薛仑娥浅浅点头肯定,一旁的吴海媛看她这个反应心里乐开了花,想到未来一个月高级餐厅消费都由薛仑娥买单,愉悦地哼起了歌。
跟随中介来到客厅一侧的木质楼梯,“这里可以通往二层。阁楼目前还未进行装修,保留着原始状态,平常用作杂物间最合适,您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改造。”来到二层,薛仑娥顺着中介手指方向看去,阁楼外是一片露天花园,铺着木地板,左侧摆着吊椅,围栏不高,视线可以望见远处的屋顶与天边的云。角落种着几株迷迭香和小月季。“这是我们整个房子最特别的地方…”薛仑娥出声打断:“好了,不用介绍了,就这套吧。”中介愣了两秒,没想到这辈子能遇上这么爽快的客户,立刻兴奋应道:“好的好的,薛小姐!我这边马上安排质检和后续手续,等您确认后就能签约入住……”
餐厅里,吴海媛眼神虽然专注于菜单,可嘴上还不忘吐槽:“平常你买件衣服都要挑半个小时,怎么在买房这件事上眼都不眨,这么喜欢这个房子吗?那可得多请我一个月的饭。”薛仑娥俯身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放心吧我会请的!”她继续解释说:“这里很安静,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小时候在美术课上画画。主题是,什么来着…梦想的家?我的画和这房子一模一样。哇,真的震惊到我了!!”薛仑娥越说越激动,眼睛里迸出点点星光。
“啊,什么啊,这算什么理由,你完全就是F…”吴海媛看她这么激动十分不解。“是的是的,所以姐姐专心点单吧~”薛仑娥今晚心情莫名的舒畅,连带接了好几个梗女王的玩笑话。
白天消耗了不少精力,尽管如此,游戏狂人薛仑娥还是顶着困意窝在床上玩我的世界,结果当然是不出意外的睡晕了过去。睡梦中她看见一个女人,白金短发,身型高挑却穿着不符合气质的可爱睡衣,正趴在岛台上写着什么。垂下的发丝虚掩着脸,叫她看不真切,不管薛仑娥怎么变换视角,始终看不到女人的真容。正当她拨弄发丝时,画面开始极速扭曲,场景瞬间破碎散落,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的黑暗。
此刻,裴真率在信封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将笔盖轻轻盖上。她眼眶鼻尖都泛着轻轻的红,想必是刚读完收到的前两天的信,穿越时间的对话,总是能轻易触碰心弦,泛起阵阵涟漪。她起身走向二楼的露天花园。
春天的夜晚不似夏天那般潮湿,也没有秋冬的刺骨,恰好是能让人心安的温度。裴真率在躺椅上静静地感受着风的温度。这里地偏人静,只有风时不时发出的轻响,像谁在低声说话。夜幕沉沉,漆黑的画布上铺满星星,比起城市的夜,这里的星光多得像是特意留给她的。她抬起手,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比划星星的图案,没一会儿便被困意淹没。裴真率边打哈欠边往卧室走,躺上床蒙上被子就陷入了睡眠。
时间流逝快的没有实感,搬进新家已经将近一周了。
周末,薛仑娥邀请三两个朋友来家里做客。一阵热闹之后,她送走客人,开始收拾残局。等一切收拾妥当,薛仑娥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发呆,身体随之缓缓放松下来。侧身时,她的视线落在隔断的岛台上。搬进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那东西眼熟,本以为只是前几天看房时留下的印象。可如今再盯着这个岛台看,那种“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模模糊糊的,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真实感,像是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正悄悄浮上海面,只差一点就能抓住。“是梦吗……啊,怎么可能呢?难道是最近老熬夜玩游戏出现幻觉了?!”薛仑娥躺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到最后也没探究出“熟悉感”从何而来。
门铃兀地响起,薛仑娥下意识望向门口,“谁啊?这个点来找我。难道是海媛姐姐把东西落下了吗?”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人。一个小女孩正仰头望着她,笑得甜甜的。“嗯?小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薛仑娥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女孩毫不扭捏地开口:“姐姐,你是真率姐姐吗?”“欸?哈?什么?”薛仑娥一脸错愕。小女孩丝毫没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地兴奋说道:“你家信箱已经爆掉啦!有一封信都被挤出来了呢!呐,这个!”她像是献宝一样把那封信举到薛仑娥面前。
薛仑娥接下信随手放在玄关,招呼让小孩在门口稍等,没多久她拿着几个巧克力现身,“谢谢你哦!这个送给你。”收到巧克力的小孩笑地更灿烂,“不客气!真率姐姐你真好!我最喜欢巧克力了!”
薛仑娥看着左右摇晃着离开的小孩,心里浮现疑惑“信箱怎么会爆满呢!”,她走到信箱前,猛地拉开挡板,“哗”的,信件一窝蜂涌出来掉在地上。“哇……真的爆了啊。”她一边叹气一边蹲下捡信,随后抱着一堆信回了屋。把信件分门别类摆好后,她注意到最右边堆着一沓厚厚的黄色信封,全都一模一样,和小女孩送来的那封也如出一辙。信封上的收件人一栏,写着“裴真率”。她明白那孩子为什么会叫自己“真率姐姐”了。细细一看,寄件人也是裴真率,搞得薛仑娥一头雾水,心里腹诽:“这人怎么自己给自己寄信,还能寄错地址的,笨蛋吗?”却又觉得这事说不出的诡异,她打了个冷颤,“不会吧…”。她思考一番,即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太异想天开,但还是找来一张信纸,提笔写着什么。
裴真率已经将近一周没有收到信件了,为此还专门致电工作人员,在得到确认送到的肯定回答时,她一度以为自己撞鬼了,想到缺失的信件她就难过的不行,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慰藉。虽然丢失的信再也没办法回来,她也没有因此停止给自己写信,裴真率坚信它们总归会回到自己手里,只是打开信箱的频率越来越低。时隔一周,她再次打开信箱,看着塞得满满的信箱,激动地当场就要落泪。裴真率将信带走,清点时一抹扎眼的蓝惨杂在清一色的亮黄信封中。她皱皱眉,挑出那封信,见寄件人那栏填着薛仑娥,立马慌张起来:“薛仑娥,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地址!不会是跟踪变态吧。”她心里一阵发毛,毕竟谁会对陌生信件欢心呢?
败于好奇心,裴真率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裴真率:
你好。不知道这封信能否寄到你的手中,但是我依旧想试试。
最近我每天都能收到寄给“裴真率”的信件,起初以为是谁寄错地址闹出的乌龙事件,但是看到寄件人还是“裴真率”时又觉得这是恶作剧,可是谁舍得恶作剧的时候贴那么精美的邮票呢?于是排除了恶作剧,应该是正经信吧!
但是话又说,人应该不至于给自己寄信都写错地址呢,虽然我是坚信的无神论者,但是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接受度格外高,不一定不会发生是吧?
所以裴真率小姐,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就说明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请必务给我回信!
对了,寄过来的信件我也一并寄回了,希望它们完好无损。
请放心,我没有打开过。
薛仑娥”
尽管身处昌明的21世纪,一切讲求理性与科学,可手中薛仑娥的来信却像是一颗子弹,毫不留情地击碎了裴真率的世界观。她呆呆地望着那封信,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啊?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太诡异了吧……”
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瘫在椅子上发呆。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找不到答案,反而被搅得头昏脑胀。最终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逃进卧室休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她这样安慰自己,毕竟,逃避可耻但有用。
可这一夜,裴真率并没睡好。
梦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唤她的名字。她在偌大的城市中四处穿梭,拼命寻找声音的源头。终于找到了——可开口说话的,竟然是一封信。一封,和她今天收到的一模一样的信。它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却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整片梦境像被潮湿的迷雾笼罩,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额头上沁出细汗,整个人仍沉浸在梦的残影中。她低声嘟囔:“啊,好烦……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都是薛仑娥,还有她那封奇怪的信!”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意识到,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着想,她决定明天抽个空,给薛仑娥回信。
裴真率今天在公司异常的安静,只是一味地盯着屏幕叹气,板着张脸像蔫儿掉的小狗。“真率姐姐,部长为难你了吗?看你怎么跟被摧残了一样,还好吗?”隔壁的张圭真看她这样不免担心,裴真率看着妹妹皱起的眉头,笑着伸手揉她的头,边说没关系,边把工位上的Nutella的手指饼干递给了她。
小猫窸窸窣窣地吃着饼干:“真率姐姐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虽然年龄小但我也挺有用的!”裴真率低头思索一番后在她身边问:“真的会有平行时空吗?”“莫?”张圭真瞪大双眼,嘴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什么?姐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不会因为这个所以今天才这么烦恼吧?”裴真率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太突兀奇怪,正准备摆手作罢,耳边传来圭真的回答“有吧,这没什么不可能,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姐姐呢?”“我也觉得。”裴真率点点头,听到张圭真肯定的回答,她多少得到了点认同感,心情也缓和不少。
晚上下班后她开始着手回信。
“薛仑娥
你好。
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够给我写信。其实刚收到你的信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毕竟是相当灵异的事情。但是想到另一个时空的你在积极处理问题,那逃避问题这个想法真是太差劲了,这件事得我们两个人一起解决。
于是给你写了这封信。
按照你的描述和我的猜想,我们大概是身处于不同的时空,而信箱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虽然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是要保持联络,有事及时通信!
如果可以的话,请试着拨打我的号码“xx-xxx-xx”
为了不打扰你的生话,除了我们的联络信件我不会再寄其他东西过去了!因为你的存在,这些信才能失而复得。如果我们可以见面我一定会请你吃下午茶的。
真心谢谢你。
裴真率”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将信投进信箱。既期待薛仑娥能回应,又隐隐有些恐慌。
这几天裴真率频繁地打开信箱,但收到的只有空气。终于有一封,她满怀期待地拆开,结果竟然是电力公司的账单。她忍不住炸毛:“这么多天没回信就算了,她怎么连电话都不打?明明打电话方便得要命,薛仑娥是在耍我吗?!”那天她在办公室全程黑着脸,谁都没能讨到好脸色。张圭真小声吐槽:“谁又惹她了?”
这时,手机“叮”地弹出一条Insta通知——s_yooona发来关注请求。
裴真率一愣。私密账号怎么会被陌生人关注?她既没同意,也没拒绝,装没看到是最稳妥的选择。要是碰上那种反复取消再请求的人,算她裴真率倒霉。
好在,除了这一条,整天都风平浪静。
裴真率在心里念叨了一整天,今天下班绝不会打开信箱,可是晚上看到家门口信箱时,她还是不自觉地想打开,仿佛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哼。不看,回家。”她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背影看起来都气鼓鼓的。
实际上薛仑娥在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试着拨通裴真率给的号码,尝试了十来次均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告终。她知道裴真率那认真的口吻不是在开玩笑,不可能给空号。可时空的阻隔就是这么的残忍,她撑着头盯着那号码发呆。突然,她灵机一闪,把那串号码输进了Instagram的新注册页面。果然,系统弹出一个“可能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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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她吗?没有比名字和电话更巧的事情,巧合多了就是事实。薛仑娥鬼使神差地按下了申请请求的按钮。
饭桌上她不停地下滑刷新手机,几乎十分钟一次。“薛、仑、娥。”吴海媛一字一句道,“和我吃饭一直盯着手机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说着还比划哭哭的手势。薛仑娥慌乱地摇头摆手,“啊,不是这样啊,姐姐误会我了,你很有魅力,我很喜欢和姐姐一起吃饭,诶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看她手舞足蹈慌乱的样子,吴海媛笑地直不起身来。
“哇,你又这样逗我!”
“但是真的很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这么黏手机,有什么事吗?”
薛仑娥看着ig界面已发送请求的字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工作上的事。新来的实习生搞砸了一个项目,我得对接一下。”“哇哦~长得美的上司里最好的,好的上司里长得最美的。当你的员工每天都能笑开花,我都羡慕了。”吴海媛调侃她。薛仑娥害羞地扭头笑,让那姐姐专心吃饭,自己则将手机倒扣。
直到薛仑娥洗漱完躺上床,手机上请求发送的界面依旧没有通过。“唉,难道是我猜错了吗?是还没有收到信吗?怎么还不通过呢……”薛仑娥郁闷的不行,想着信要是丢了的话就明天重新写一封,怎么着也得让裴真率收到才行。
黑暗中,床头的手机弹出通知——baejsol已经通过您的关注请求。
次日一早,看到粉丝数+1的提醒,薛仑娥心情不自觉雀跃。她点开私信页面,犹豫半天不知从何开口,只好先翻看裴真率的主页。阴雨天的街道,楼下撒泼的小狗,块状的绵云还有自己各种风格的照片,零零碎碎的片段拼成了裴真率。阳光,搞怪,可爱的人。“kiyo…”翻到一张裴真率穿狼外套的照片,薛仑娥脸上笑意更甚,眼弯成了月牙。
下一秒,她动作一顿,眼睛瞪大:“等下……这不是Mixx Shoot的画面?她也在玩?!?”那款因高操作门槛而劝退了她所有朋友的游戏——她没想到居然在裴真率的IG出现了。
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个账号就是裴真率本人,可她的心早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两条腿的人随处都是,身边的同好可不好找。事不宜迟,她立马点进主页私信。结果是一条都没有发出去,她不死心地试了好几遍,全部失败。“奇怪,怎么电话打不通私信也发不了呢?”她不停的点击感叹号,“啊…难道只能写信吗?”正失落时,裴真率更新了一则ins story——是薛仑娥小姐吗?
看到story薛仑娥才确定对面正是裴真率本人,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两个人你来我往介绍一番后,薛仑娥心里建设了几分钟,试探性地发出了游戏请求。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裴真率倒很爽快的答应了,就是请薛仑娥不要介意自己的游戏技术,表示自己是因为春植联名所以才下载这个游戏的,还玩不明白。薛仑娥为了让她安心忙说自己也玩的一般,让她别有压力。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一旦真率被集火,她就飞快支援,操作比平时秀了不少,连带胜率都高了不少。问就是让女孩子输的事,我做不到
“哇塞!允儿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吗?赢了好多局欸!任务都完成了!我可以换好多贴纸了!!”耳麦里的真率兴奋不已。薛仑娥羞得脸红的不行,还要强装镇定:“运气啦……是我们配合得好。”
察觉到双方之间的距离有点太亲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闭麦。一阵沉默后,裴真率率先开口:“之后你还会想和我一起玩这个游戏吗?一起玩很有意思,贴纸也拿的更多…”薛仑娥连连应好,她还不知道怎么邀请对方,没想到裴真率先开了口。“电话、私信、KKT全都不行,我们只能靠写信,游戏耳麦或者Ins Story。我怕总发 story 会被你朋友看到很奇怪……所以,要是你想找我玩,就po一只小鸡贴纸就好,我会知道的。”
薛仑娥没想到,裴真率竟然会替自己考虑那么多。心里那点悄悄长出来的好感,又往上窜了一点。她轻轻应了声好,抬头望向窗外,夕阳斜斜地照在脸颊上,暖洋洋的。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只要一方有“想一起玩”的念头,没过几分钟,对面就会发出来带有小鸡贴纸的ig story。在游戏世界里,她们跨越了时间、时空,从技术操作聊到生活琐事,从兴趣爱好到人生感悟。这段关系,早就不只是“网友”那么简单,而是那种说不上来却让人特别珍惜的存在。
薛仑娥是不喜欢在社交平台发动态的人,自从和裴真率熟络后,她的ig story更新频繁了不少,但也总发些只有自己能懂的东西。比如发张小狗的照片配文“很可爱吧?”;下雨了要拍,上班迟到要拍;就连买个冰激凌也要发一句“是xxx店,有的话去尝尝吧!”。除了24小时快拍,她连正经的图文也更新了不少。大多是出门时拍的风景游客照,或者试穿新衣服随手留下的几张自拍。看起来随意的不行,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拍照的动作、镜头里的风景、甚至穿什么衣服,全都不是毫无目的的选择。
吴海媛作为密友看到她这些反常的行为,忍不住八卦薛仑娥是不是互联网上有了在意的人。平常小半年都不见得发一次ig,现在一天不发倒还不习惯。薛仑娥起初还会红着脸反驳说哪有什么互联网爱人,到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反正,那人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自己就是爱上了也算不上互联网。
一眨眼就到了七月。裴真率和张圭真早在年初就约好,要一起去夏威夷度假。好不容易熬到休假日,两人一走出公司,就火速打包行李,飞往大洋彼岸。
薛仑娥对此一无所知。裴真率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的时候,她还坐在办公楼里盯着下属发来的报表。跳槽之后,她的事业更进一步,收入多了不少,时间却几乎被压榨殆尽。除了睡觉,唯一的喘息时间,就是和裴真率一起玩游戏。
薛仑娥坐在电脑桌前,卷发随意挽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增添了几分居家的慵懒感。她拿来毛毯和一瓶可乐,看样子是准备趁假期通宵一次。毕竟平时两人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多小时,这次终于能好好玩一场。像往常一样,她在 Insta 上发了小鸡贴纸,然后一边刷手机,一边等裴真率上线回应。
一直到凌晨三点,依旧没有动静。她不信邪,硬生生坐在电脑前又熬了五个小时,一直到早上八点。结果还是一样,手机静悄悄的,毫无回应。薛仑娥实在困得不行,这才拖着身子回房间,趴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在梦里她看到了裴真率,确切的说,是在沙滩散步的裴真率。她缓缓走在金黄色沙滩上,落日沉在海平面上,橘红的光像融化一样铺满了天边,映的沙滩也闪着星光。海风不紧不慢地吹着,拂过她的长发,扬起裙摆,轻飘飘地擦过脚边的浪花。她整个人被夕阳镀了一层浅金色,美得像一幅画,也柔和得不真实。
薛仑娥轻声呢喃:“有空在沙滩散步…没…和我玩…….”断断续续的,还带着点埋怨和吃味。就在这时,梦里的裴真率忽然一激灵,猛的停下脚步,表情震惊的像见了鬼一样。她转头看向张圭真,眼神发直又手舞足蹈的比划个不停,张圭真一边听一边又拍拍她的肩膀说着什么,裴真率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两人又坐在沙滩上吹会儿海风才起身回了酒店。
裴真率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双眼放空失真,脑子里满是刚才在海边听到的那句声音。她好像……真的听见了薛仑娥在说“玩游戏”。可她也不确定,也许是沙滩上哪个声音相像的人呢?又或许,是上班太累出现幻听,裴真率这么安慰着自己。假期就是用来远离这些的嘛。她和圭真早就说好,要进行三天的数码排毒,好好感受自然世界的节奏。出发前,她告诉了所有熟人这个消息,唯独忘了发一条 story,告诉那个身处另一个时区、另一个世界的薛仑娥。
薛仑娥连着三天都发了小鸡贴纸,甚至寄了信过去,可那边依旧毫无回应。她对裴真率的感情早已变质,三天的断联足以让她精神高度紧张,恨不得马上到那个世界去找人。她甚至脑补起了裴真率被绑架的情形,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开始脱轨,薛仑娥忍不住苦笑。可除了这些,她确实没办法联系到裴真率,眼下也只能干着急。
三天的排毒期结束,裴真率打开手机,insta 上全是薛仑娥的更新提醒。她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告诉薛仑娥这件事。她点进最后一条 story——“🐥🐥🐥🐥‼️‼️🥺🥺”
虽然一个字都没有,但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裴真率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情绪。“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忘了……”她嘴里嘀咕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好几分钟。
手机叮咚一响,薛仑娥就解锁查看,映入眼帘的是裴真率快一页的小作文,她从头到尾读了三遍,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是庆幸。幸好是休假,没有生病也没有被绑架…她担心的始终都不是游戏,而是裴真率。
但那人只是一个劲地为自己没法玩游戏道歉,“啊,这个笨蛋,人没事就好了,游戏又不重要…”薛仑娥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发文说“小率你人没事就好了!!游戏不重要,度假快乐。”这条裴真率点赞之后就被薛仑娥火速删掉,但依旧被正在冲浪的吴海媛截了屏。
“小率是谁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听到吴海媛这么问,薛仑娥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经历的全都告诉了她。
“可以结婚。”吴海媛听完只说了四个字。
“不惊讶吗姐姐?感觉你好像很平静…”
“惊讶啊,所以我说结婚吧。”电话那头的吴海媛语气轻快,还夹着刚洗完澡的慵懒。
薛仑娥捏着手机靠在床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吴海媛又道:“不过好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咯?还没追到人家吧?”薛仑娥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点低:“嗯……她还把我当朋友呢。”
“稀奇,长成这个样子居然还在为追人烦恼…你靠脸啊,脸啊!!!多发点照片,色诱不行也能靠脸刷好感。”吴海媛真的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她不懂薛仑娥这种级别的美人在烦恼什么。
“真的行吗?”这是她第一次追人,不想把一切都搞的太糟糕。
“你就多发点不同风格的照片,又不是让你直接打电话告白,说‘我长得漂亮,做我女朋友吧’。”电话那头吴海媛一边翻床单一边说,“而且你们这种情况又不能见面送礼物,那就得靠情绪价值。”
挂断电话,薛仑细细琢磨着吴海媛刚才的话,想起之前去海岛度假的泳装照,因为太害羞她一直都存在手机里没有发出来。想了好半天,她红着脸编辑发送,成功的一瞬间手机如同烫手山芋般被扔在一旁。此刻她的心跳像鼓一样敲个不停,胸口像有不断扩张的气球堵地说不出话。她控制不住地去幻想裴真率看到照片的反应,漂亮吗?会害羞吗?会喜欢吗?她不知道也不敢期待,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讨厌就好。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钟表滴答的声音在放大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提示音突兀的响起。薛仑娥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新评论——Baejsol:泳装真的太漂亮了。薛仑娥看着这条评论愣神,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暗爽,“太好了…”
评论的主人,此刻正在床上翻身,她将脸埋在枕头里,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对这组照片的态度。裴真率自己也没想明白,在夏威夷这几天见过不少人的泳装,为什么偏偏对薛仑娥反应这么大,只是照片看一眼都害羞的不行。
晚上她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就是薛仑娥的那组照片。实在没招,她起身到酒店阳台,开了瓶气泡水,一口一口地抿着。棕榈树在夜风里微微摇晃,枝影斜斜地投在地上,空气里带着咸咸的海味和一点夜晚特有的湿气。现在仑娥那边是几点?空气是不是和这里一样潮湿…她淡淡地想着。或许是气泡水太无聊,又或许是夜太安静,让人也泛起一丝困意。
意料之中的,她梦到了薛仑娥。
两个人约在一家甜品店,窗边的位置,奶白色的墙纸,桌上放着提拉米苏和一小份草莓刨冰还有两杯奶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薛仑娥的脸侧,白皙的脸颊微微被蒙上了一层光,眼睛在光下显出漂亮的琥珀色,卷发垂在肩头,整个人就像洋娃娃一样。裴真率和她面对面坐着,明明是第一次约会,却像早已见过她很多次一样放松自然。她悄悄打量着对面的人。
“她看起来很局促,我要先说点什么吗。”正想着,对面突然抬头,四目相对,空气一下安静起来。裴真率呼吸一滞,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薛仑娥拿着勺子的手还悬在半空。
“允儿今天很漂亮。那组insta照片也很漂亮,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没有思考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被震惊了。
薛仑娥貌似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开始变红,感觉头顶下一秒就会冒烟。裴真率见状立马转移话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种尴尬的氛围渐渐消散,两个人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裴真率一度忘记了自己还在梦里。
两个小时过去,薛仑娥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挂断后,她皱了下眉,脸上带着些抱歉:“真对不起,我这边有点急事,可能得提前走了。”
“没关系没关系!”裴真率连忙起身,语气比她还急,“允儿你有事情就先过去吧!事情解决,平安到家记得告诉我哦。”薛仑娥一边拿包一边往外跑,走两步又停下来,朝裴真率挥手:“你也早点回去啊,注意安全!”
裴真率点头应着,也跟着走出甜品店。她一抬头,目光落在门口的招牌。这家店……不就是仑娥之前在快拍上发的那家吗?怪不得当时在店里面就觉得装潢熟悉。
她记得那天看到 story 后兴致冲冲地去搜了地图,发现离她不算远的地方真的有一家同名的店。那天周末,她一个人跑去吃了,还想着:“好吃,就是可惜…不能一起去。”
裴真率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店里刚刚坐过的位置。梦里的下午茶,竟然是她心里没说出口的心愿。
这个梦或许是来满足自己的遗憾的吧…
次日,裴真率和张圭真坐早班机回国。回到家,她没急着拆行李,而是径直走向信箱。
果不其然,最底层静静躺着一封蓝色信封,纸面因为湿气微微翘起边角。她拆开信,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笔迹。内容和她预想的差不多,薛仑娥先是试探着问了几句,再逐渐带上些控制不住的焦急,最后一行写得又直白又认真:
“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裴真率这是哭笑不得,心里又泛起有些说不出口的歉意。她靠在沙发上,盯着那张信纸发了会呆。看来今天白天得睡觉,晚上得在游戏给某人赎罪了。
吃过晚饭,薛仑娥收到了裴真率的story更新通知,与以往的小鸡不同,这次小鸡左手捧着玫瑰花,头上戴着个草帽,眼里还蓄满了泪水,看起一脸无辜又十分惹人怜爱。
“今天的贴纸真的太可爱了。”薛仑娥在耳麦里面笑道。
“因为想逗你开心嘛,很有趣吧。”裴真率有些局促地回应,声音也因此听起来有些发闷。
“为什么要逗我开心?小率还在想前两天的事情吗?”
“没错…….”她声音放低,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懊恼——要是换成自己,大概会生很久的气吧。
“真的没关系!都说了你人没事就好了嘛。如果还感到愧疚的话,嗯……小率邀请我的时候就每次都把小鸡装扮成自己当天的样子吧!”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点无厘头,她继续道,“诶呀,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要不算了。”
“好,就这么定了。”裴真率听她像要反悔,立刻接过话,“那允儿就等着每天不重样的率鸡。”说完,她语气轻了一点,又带了点笑意:“打扮成我那天的样子,不难。我会认真选的。”
薛仑娥没回话,只是在耳麦那头笑得停不下来。她不说话的时候,笑声像从喉咙里漏出来的一点风,轻飘飘地钻进耳朵。裴真率听着,嘴角不自觉上扬,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短短一个月,薛仑娥收到了十几种不同造型的小鸡,每一只甚至连表情和动作都不重复。她把它们做成冰箱贴,收到一只就贴一张。
吴海媛指着那片五彩斑斓的冰箱门,忍不住吐槽:“你什么时候有收集(鸡)癖了?”薛仑娥没好意思说实话,只含糊地应付:“一个比较冷门的漫画角色,周边少得可怜,得自己攒。”
有时候她盯着那一整片贴纸,会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裴真率意识到自己对薛仑娥的占有欲,是从她养狗那天开始的。
那只浅咖色的博美,叫春天。薛仑娥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春天身上。陪它玩、带它散步、买零食,从不下厨的她也开始钻研狗饭制作,Insta 一天恨不得更新十条春天的图文,从头到尾,一个角度都不放过。
她的生活被填得满满的,自然也有一个人被冷落。
“率儿今天不行,春天要洗澡。”“啊!!下次一定,春天得打疫苗。抱歉抱歉~”“小率,最近它有点不舒服…真的对不起……”
原本一个月十几次的游戏频率,因着要照顾春天也只剩下三四次。
裴真率起初只是有些难过——
当被毫不犹豫地拒绝,当春天一点点霸占薛仑娥的ig版面,当她们的对话从彼此变成了围着小狗打转,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渐渐地,那点“不痛快”变成了清晰的嫉妒。她嫉妒春天可以每天陪在她身边,嫉妒它出现在对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嫉妒它成为薛仑娥生命里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嫉妒她能够得到薛仑娥全部的怜爱。
她不止一次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是春天。
“春天啊,我好嫉妒你…”裴真率用被子蒙在头顶,将玩偶抱的更紧了些,她蜷缩着身子,小声呢喃着。脑海里盘旋着薛仑娥的名字,心里酸胀的厉害,她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也只能任由情绪作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模糊,心跳也变得温吞,她渐渐沉下眼皮,睡了过去。
再次梦见薛仑娥,场景换成了家中。
深夜,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灯光昏暗,音量调得很低,画面一闪一闪。许是思念太深,裴真率侧过脸悄悄看她——在屏幕的光影映照下,那双眼睛泛着一层柔光,藏着满满的情绪。感受到目光,薛仑娥偏头,正好撞进那道眼神里。她被看得有点害羞,笑着伸手轻轻覆上裴真率的眼睛,“小率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真率没回答,只顺从地任由她捂住,像只安静的小动物,连呼吸都轻了些。她坐直身子,轻声开口:“允儿,我好想你。”薛仑娥愣住。见她不说话,裴真率继续低声说:“不要捂着我的眼睛了,我看不到你。”声音里带着一点委屈,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薛仑娥仍没有松手,只是悄悄把电视关了。房间一下陷入黑暗,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来回交错。裴真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她害怕,怕梦太短,怕还没来得及把薛仑娥看清,两人就要分离,谁也没法预知梦的走向。
下一秒,她的脸颊被什么温热轻轻碰了一下。紧接着,薛仑娥把头埋进她的肩头,双手环上她的脖颈,呼吸轻而灼热,轻轻打在她的锁骨上。裴真率只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也逐渐紊乱,像是要在这片黑暗里彻底溺亡。她没想到薛仑娥会给出回应——虽然只是一瞬的亲吻,但对她来说,却像点燃了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暴。
她当然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亲吻,欲望与情愫交织,想要的越来越多。可即便是在梦里,没有薛仑娥的许可,她绝不逾越半分。
裴真率静静地回抱着她,指尖缓慢地穿梭在她发丝之间。她最喜欢的就是薛仑娥柔顺浓密的长发,像是能把人整个包裹进去的温柔。
“只摸头发,不亲亲我吗?……”肩头忽然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是委屈、又像撒娇。
裴真率的大脑像断了电,思绪一下子被掏空,只剩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响。她缓缓侧头,正想回应时,脚边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汪!”,一声突如其来的狗叫打破了这场静默。
两人像被电击般猛地弹开,原本缱绻的气息瞬间被扑灭,暧昧氛围一扫而空,一时尴尬又混乱。好在裴真率不用去想该怎么收场。
因为梦,醒了。
春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主人对它格外冷淡。它只记得,早上刚起床没多久,就被主人堵在墙角,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它冲她笑笑,舔舔她的手,最后还努力转了几圈圈,试图用最拿手的表演挽回点局势,但主人依旧没有回应。大概十分钟后,主人叹了口气,还是把它抱起来下楼遛弯儿。回家半小时后,主人开始一边对着手机傻笑,一边把它抱起来亲亲、举高高,还说什么“你是我的福星”。……春天歪歪脑袋,主人变脸好快。
薛仑娥今天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给裴真率发私信、打电话了。
昨晚的梦被春天打断,她醒来后郁闷得不行,一时气恼便给裴真率发了条私信——“都怪春天!”她原本是笃定这条消息还是发不出去的,结果却顺利地发送成功。她愣了一下,又连着发了几个表情包,确认真的是能用了。这让她误以为是因为“发了春天”,所以恢复了通信权限,于是才有了早上那副对着春天又亲又抱的模样。没过多久,裴真率回复了她:都怪春天!春天怎么啦,惹我们允儿生气了?其实她也很想吐槽昨晚梦里的“春天”,但梦和现实她分得清楚。薛仑娥撒了个小谎,说春天咬坏了她刚买的拖鞋。裴真率了然,还帮春天小小地辩解了一番。
两人都因为“通讯恢复”兴奋不已,连忙试了通话和KakaoTalk,发现竟然全部恢复正常。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算是意外的好消息,再也不需要靠游戏才能聊天了。
午休时,裴真率突然问她:“你家附近是不是有家叫XX的宠物店?电话多少?”她说是想看看两个世界是不是一样的。结果,下午下班回家,薛仑娥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发货地址正是那家宠物店。她拆开一看,里面是十几种大小不一的磨牙玩具和狗零食。
正巧这时,裴真率的电话打了进来。
“允儿,收到了吗?磨牙棒和零食?”
“你怎么买这些啊?”薛仑娥一边抱着包裹,一边疑惑。
“你不是说它咬坏了你的拖鞋吗?我想着给它点东西啃啃,就不会咬别的东西了。”
薛仑娥一愣,突然回想起了那个为掩盖梦话而编的小谎,一时又愧疚又庆幸。裴真率真的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低笑了一声,“那我替春天谢谢真率阿姨啦。”
“诶——你不谢谢我吗?”对面的人语气带笑,“我可是替你挽救了好多拖鞋呢。”
“谢谢率儿……”她小声地说,脸上泛起红晕。
“嗯哼~不客气喔~允儿我还有事,先挂啦~”
电话挂断,薛仑娥却还舍不得放下手机。她收好那一堆玩具和零食,看向沙发上窝着的春天,喃喃地说:“春天啊,你命怎么这么好呢。”春天歪头看着她,朝她傻乎乎地笑了。
正常通信恢复后,两人的联系愈发频繁,大大小小的事都会第一时间分享。薛仑娥梦到裴真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且梦境的场景,往往就是她白天分享给对方的那些地方。例如她给分享了一家餐厅,晚上她大概率会梦到两个人在那家餐厅吃饭;白天说想去看电影,梦里两个人就会坐在影院里。
她本来想将这个巧合告诉裴真率,可做了那个梦之后她就把这个念头扼杀在心里了。
12月28号,是裴真率的生日。为了不起疑心,早在月初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她学着裴真率给春天买零食那样,套出了她喜欢的首饰店和花店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生日当天,提前预定好的礼物在当天下午送到了裴真率的手中。
裴真率拆开包裹,看着那条惦记了许久的项链,还有一大束玫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没第一时间去找薛仑娥,而是挑了张照片,发了一篇图文。
裴真率身穿一件豹纹短款上衣,露出纤细腰线,下装是双排扣设计的高腰牛仔裤,线条流畅又有力量感。白金色短卷发微微卷翘,衬得她肌肤更显白皙。脖颈上那条闪着温柔光泽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咬着一朵红玫瑰,唇边带着不经意的笑意,性感又俏皮,漂亮得像一幅画。
配文只有一句:最棒的礼物💝
薛仑娥自然看到了那条图文,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随后在聊天框里敲出一句问句:“今天什么时候吃蛋糕?”几分钟后,收到了裴真率的回复——“晚上11点。”
11点整,她给裴真率发送了一段视频。一袭白色长裙的薛仑娥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画着小鸡的蛋糕。她点燃蜡烛,关掉灯光,轻柔地唱着生日快乐歌。昏黄的烛光将她的眉眼映衬的更加温柔,等最后一个音落下,她抬眸望向镜头,眸光像夜色里化开的星子,盛满了温柔和爱意。
“小率你好呀~我们的相遇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很庆幸这个人是我。否则,我肯定会妒忌其他人可以和你结识。你是我见过,最像太阳的存在,温暖,热情。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比不上你。我希望率儿在新的一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很抱歉无法在你身边陪你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但我想透过这个屏幕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生日快乐,我爱你。”
语罢,泪水早已蓄满眼眶,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挥手笑着和裴真率道别。
视频到这里结束,裴真率哭的泣不成声。思念、幸福各种情绪此刻团成一团裹在心头,一滴滴泪划过脸颊落在手上,炽热的像自己再也无法包裹的爱意。
她有许多话要和薛仑娥讲,可是到嘴边又无话可说,只能不断重复着感谢的字句,语言永远说不尽她的心事。
凌晨,裴真率听着薛仑娥发来的视频睡着了。
梦里,她和薛仑娥对坐在餐桌上,面前是剩下的蛋糕。“哦…看来小率已经许过愿望了。”薛仑娥有点失落,梦里也无法一起吹蜡烛吗?
“允儿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嗯?会告诉我吗?”
“嗯!允儿留宿我就告诉你,反正明天周末不是吗。”
薛仑娥点头答应,今天她不会拒绝裴真率的任何要求,另外她也好奇裴真率许下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夜色朦胧,一束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斜斜地照进来,浅白的光为昏暗的卧室增添了些许神秘。裴真率和薛仑娥并排躺着,彼此之间只隔着一小段呼吸的距离。
空气像是凝固了,屋里太静了,只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和两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哪怕只是指尖不小心擦过床单的轻响,也显得格外突兀。
此刻的神经已经紧绷得不能再紧,裴真率望着天花板,手指下意识捏着被角,轻到几乎没有声音。她感觉身边的体温一下一下地灼着自己,像炭火一样逼得人发烫,又不敢碰。薛仑娥轻轻侧过头,用余光看着她的侧脸,好几次欲言又止,嗓子有些发紧,几乎用气音把话说出来“小率的愿望…是什么?”
裴真率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她缓缓地侧过身,凑到薛仑娥耳边。隔着一层浅浅的气息,她低声说:“我想要薛仑娥爱我。”
空气仿佛静止了。薛仑娥呼吸一顿,整个人都轻轻颤了下。她撑起半个身子,与裴真率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换一个愿望吧,这个早就实现了。”说着,她慢慢低下头,额头抵上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我爱你。”
裴真率没说话,手抚过她的脸颊,划过眉眼,帮她理好散落在脸旁的碎发,最后停在嘴角。
她起身吻上那人的唇,很轻,只一瞬。
薛仑娥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她伸手轻推,将裴真率压倒在床,自己则跨坐在她的腰间,俯身握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裴真率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心甘情愿将主导权交到眼前人手里。
她看着薛仑娥低垂着头,身体因害羞微微颤抖。裴真率挑眉,“允儿,看着我。”
薛仑娥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接,那一瞬仿佛被灼烧,羞涩与欲望混杂着攀上心头。
“小率……别这么看我。”
“在视频里你说,希望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是吗?”裴真率声音低哑,带着某种引诱。
“嗯……”薛仑娥轻哼出声。
“那我现在想要薛仑娥上我。”
随及,薛仑娥俯下身,吻住裴真率的唇,轻轻吮吸,试探般探出舌尖,触碰那抹柔软。另一只手缓缓褪去衣物。
细密的吻顺着脖颈一路落下,脖颈,锁骨,最后停在肩头。她轻咬一口,留下红痕。
“……疼。”裴真率吃痛低声呢喃。闻言,薛仑娥伸舌舔吻那处,声音含糊又温柔:“率儿,亲亲就不疼了。”她松开扣住裴真率的手,手指划过她腰身,在小腹处画爱心,嘴巴咬住乳尖,舌头不停地刺激着顶端,裴真率在挑逗下止不住地颤栗“允儿…”。
手探向密处,那处早已湿润不堪,指尖在穴口搅动,声音令裴真率羞耻不已。“快点,不要…玩了。”她催促这个坏心的女人,薛仑娥轻笑,“害羞了?求求我好吗。”
“求你…”裴真率声音颤抖着说出,薛仑娥不再逗她,直直地探入。
裴真率在她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她紧咬下唇但还是发出了细碎的喘息,双手紧紧抱着薛仑娥在她后背抓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薛仑娥用手轻柔地拨开她嘴唇,吻落在嘴角,“声音…没关系,率…”手不停地刺激敏感点,随着时间推移,裴真率身体一紧,腰部因高潮抬高,她再也忍不住地叫出声,经过高潮的身体也微微发抖。薛仑娥拿出手指,伸向自己口中。裴真率轻轻推她的肩膀,“你故意让我发出声音来的。”“嗯,很好听,喜欢。”薛仑娥将手指从口中拿出,不再掩饰自己的顽劣,“我喜欢小率的声音也喜欢小率的味道,可以再来一次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薛仑娥躺在裴真率身侧,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月光透过窗帘洒下,落在真率的睫毛、鼻尖、唇角,每一处都柔和得像不真实。她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轻得像羽毛,怕惊扰梦中的人。
“晚安,小率。”
目光随即落在窗外那轮温柔的月亮上。她像儿时一样虔诚地在心里祈愿——
“请不要让我醒来。”
隔天清晨,薛仑娥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探去,摸到的是空空荡荡的床铺。她怔了一瞬,随即低低笑了声:“那只是梦啊……”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小率:睡得好吗,允儿?我昨晚梦到你了。薛仑娥看着这条消息,脑海浮现梦中的场景,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红晕。她不敢细想,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头回复道:“那你肯定是太想我了。”“是啊,我想亲眼见到你。”那一刻,薛仑娥的手指停在屏幕上,许久都没再动。手机在她掌心微微发热,而她的心,早就乱了节拍。
今天薛仑娥接到临时通知,说明天得出差。
薛仑娥查过攻略,目的地有个出了名的邮票市场。她记得裴真率一直有收集的习惯,于是顺手把几封信带上,想着要是能买到相同款的邮票,就一并贴上寄给她。因为通知突然,她临时请了一天假收拾行李。但这个消息她没有告诉裴真率——一是公务出差,二是当天往返,说了也只是让她多挂念而已,她不想让裴真率操心。
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了,虽然人生地不熟,但事情办得出奇地顺利。剩下半天的空闲时间,她出发邮票市场准备好好挑挑。
邮票市场比她想象中还热闹些,几排旧木柜错落陈列,柜台后是年岁不小的摊主,一边翻看册页一边和顾客砍价。她并没太多心思欣赏这些氤氲着旧时光的角落,只一心想着:有没有什么能让小率惊喜的款式。
她拿出那封信,指腹轻轻抚过封面,眼神在各个摊位之间游移。快要将整个市场逛遍时,才终于凑齐了那几枚心心念念的邮票。除此之外,她还挑了四张限定款——如果真率在身边,应该会兴奋得挽着她的手臂,一边嚷着:“啊!允儿,这个这个很漂亮吧!”
天色已晚,薛仑娥踏上返程。一上车,她便靠着车窗沉沉睡去,直到终点站的广播响起才被惊醒。为了方便出行,她今天故意没开车。出站后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回家。窗外街景徐徐后退,她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某个角度错位了。她摇摇头,归咎于刚睡醒的恍惚。
回到家门口,她输入密码,却连续几次都失败,被锁在门外。薛仑娥皱起眉头,叉腰叹气——怎么可能记错呢?是对的密码呀。
正要打电话寻求帮助,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她愣住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裴真率。
思绪像是断了,来不及思考太多,她下意识地松开手中的行李,扑进了那个魂牵梦萦的怀中。她紧紧抱住裴真率,眼角止不住地泛起泪意,声音哽咽:
“我好想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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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的饭